目录：

一 做公益是修道——总干事二、三月谈话辑录

二 草根公益要有自己的理论思考

——在北京市志愿服务项目典型案例征集活动材料编纂会上的讲话

三 各地义工应尽快组织团队、建立团队

   附1：温家宝——公共服务可适当交给社会组织承担

   附2：关于申报北京市2012年政府购买社会组织服务项目的通知

四 武训是一尊活菩萨（专题）

 1逄飞：“义学”二字大如天

2余世存：武训感化了无数的中国人

3《清史稿孝义篇》：武训先生传略

4梁启超：兴学节略

5陶行知：《武训颂》

6近代社会各界的评论

7穿越时空的不朽吟唱——武训先生兴学歌（选）

8陶行知：把武训先生解放出来——为武训先生诞辰一百零七周年纪念而写

五 毛菊：“草场地·免费图书室”过去一年半的报告

六 “义工会”之《青年义工采访老年义工》编辑印制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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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公益是修道

——总干事二、三月谈话辑录

○社会心理现在是要到了一个临界点。就是社会心理走到了一个关键转变的时刻。人们的

思维，尤其是关于“公共事务、共同生活以及生命意义”的理解力和认知，仿佛忽然间

发生了新变化，不是一、二个个人或者群体，而是全社会成员集体意识上的变化。这种

变化是“大尺度的历史累积”造成的，它甚至无关于眼前的具体事件，它是一个民族久

已酝酿的天命使命——一种巨大的“生命之河的力量”、“历史真力量”的显现。一方面

消解，一方面新生，两方面同时转换，而且这个过程很明显，也很自然。基于这种民族

文化心理的深层意识变迁，整个社会观念和社会意志在开始更根本、更深刻的层面开始

重新建构“生活世界和现实社会的秩序”，一个新时代由之而或可冀望。

 

○社会心理是社会秩序的基础。

中国公益事业的主要任务即在于开启和推进21世纪中国社会的心理建设工作，包括一系

列社会动员、社区建设和基层教化等逐渐纵深、逐渐与社会发展一体结构化的丰富内容。

 

○形态性质的事物将渐渐腐烂，包括所谓传统。一切有形相者纷纷坍塌、倒落于灰尘之中。

人的精神生活重回“部落时代”。这是“直接感受痛苦”和“直接看到希望”的过渡时代，

人类的生命气质将有可能发生崭新变化，而中国正成为这种过渡和变化的中心道场。

 

○现在，首要是明了中国公益事业的使命。

  由比较清晰的公益的坐标系，引致一种可能的社会建设的路径设计，并于其中观照中国

文化新生的现实境遇和内在理路。

公益、社会、文化，是一件事，不是三件事。

公益、社会、文化，要当成一件事办，不要当成三件事办。

社会的问题、文化的问题，要在公益里边、在公益的主线上来解决，这是目前关键。

 

○没有公益的认知、体会、实践，就像要盲人画画，要他画人的样子、画社会的样子，那

么他所画的都是想象，不是真实，更不能替代真实。

 

○公益，现在是个精神性的概念。至少，人们是因为自我救赎的需要，才来做义工、做公

益，才能如此大范围的形成公益的热力，现在中国不就是这样的吗？！

                                                              

○做公益是修道，要修道，就修一条有本有源、慎终如始的大道。

 

○相应的，做公益的人必须有求道、修道的心。

有道心在里面的公益，再苦再难也有光明，所谓“身贫道不贫”、“人穷志不穷”。

没有道心，终归只是“一件别人的事情”，顶多一个热心肠、好心、善愿，但是不能长久，

更不能深入、提高，往往浅尝辄止、自我陶醉。远的不说，即从一耽不同时期的一些义

工成长上就可以看到这一点。学堂的标准始终是清楚的，就像《大学》里说要知“止于

至善”一样；应该说，我们的义工相对还是优秀的，比较突出和纯粹，但我们仍然要按

照事业的要求、时代的要求，按照修行的要求来检省，而不能只拿一般世俗眼光来看，

这后一种的衡量方法其实不足为凭据。

没有道心，清醒只偶尔一时（而且还得要别人托着），转瞬之间就糊涂，转瞬之间就失去

初发心了。“道心惟微，人心惟危”，公益是条大道，有道心才能走大道。可不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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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根公益要有自己的理论思考

——在北京市志愿服务项目典型案例征集活动材料编纂会上的讲话

近期，北京市志愿服务指导中心、北京市志愿者联合会开展志愿服务项目典型案例征集活动，一耽学堂（中国文化传习中心）所创造的“叫醒汉字，健身晨读——社区公园市民公益健身晨读”项目已经入选。3月22日，在北京市志愿者联合会召开北京志愿服务项目典型案例征集活动材料编纂会。以下为总干事在座谈会上的讲话（有补充）：

1“典型”的价值是可以普遍的参考，可以适当的复制，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团队。甚至因为一个优秀的项目，促进草根团队、基层自组织活动的大量涌现。社会动员效果好。

2草根要有理论思考和使命自觉。不要自我矮化，要避免工具化、功利化，不要去“争名夺利”，不要搞“画地为牢”。应当拒绝变为公益产业化、经济化利益链的一个环节。草根应该有志气做一个大写的人，不要做小人。

3有些购买社会服务的政府行为，是愚蠢、狭隘和别有企图的。又想放，又想抓，放也放不开，抓也抓不起，结果是培养了大量的精神上被阉割的公益组织，导致社会上的太监越来越多，而且是越来越多的大太监培养越来越多的小太监。

4尤其是在公益和社会工作领域套用所谓经济学的“需求—供给”商业模式，确实是有掩盖问题实质和侮辱国人智商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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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地义工应尽快组织团队、建立团队

 “一耽学堂北京义工小组”今年2月份已经申报“北京市2012年政府购买社会组织服务项目”，所报项目为“北京地区社区公园晨读项目推广”。这次申报是一次尝试，无论结果如何，都很有意义：

1是政府职能部门主动联络我们。

2政府表示有资金支持，可以申请。

3政府的政策是长期的，有导向性。

4政府也在探索和社会组织合作（或者管理社会组织）的方法。

5政府的相关认知正在初期阶段，这种认知作为“公共治道”的一个部分，需要以全体社会共识为基层，就是说，民意是基础、是根本，至少态势上如此。等等。

这是一种大的必然趋势。我们要积极的融入。各地的义工朋友们，应该尽快组织团队、建立团队，然后与当地团委、街道等的志愿者部门建立联络和信任，并通过这些“枢纽”参与当地社会服务，逐步推动政府、社会、民间的结构化的合理的共同社会工作方式。

希望各地青年文化公益事业的义工朋友，认真学习“附1”，并参考了解“附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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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1：温家宝——公共服务可适当交给社会组织承担。

温家宝在3月19日第十三次全国民政会议指出，当前民政事业面临新的机遇和挑战。随着工业化、城镇化、市场化、信息化的发展，我国社会结构、社会形态和利益格局深刻变革，人们的社会心理、行为方式和利益诉求明显改变，对生活有了更高期待，对获得公平的机会、实现全面发展有了更迫切的愿望。相比之下，我国的社会管理和公共服务体制改革相对滞后，公共管理服务还不能满足人们的期待和愿望。要准确把握社会发展的趋势，加快民政事业改革和发展。

温家宝强调，全面加强民政工作，必须坚持以人为本，构建政府管理与社会自治相结合、政府主导与社会参与相结合的社会管理和公共服务体制，最大限度地调动各方面积极性，激发社会活力。优化政府机构设置和职能配置，整合资源，构建直接面向基层、面向社区、面向家庭和群众、职能有机统一的管理服务体制。一要发展基层民主，增强社会自治功能。健全基层民主制度，保障人民依法直接行使民主权利、管理基层公共事务和公益事业。政府的事务性管理工作、适合通过市场和社会提供的公共服务，可以适当的方式交给社会组织、中介机构、社区等基层组织承担，降低服务成本，提高服务效率和质量。二要加强城乡社区建设，提高基层社会管理服务效能。按照属地原则，建立面向社区内所有常住人口的社会管理服务体制。建立为社区居民和流动人口提供公共管理服务的综合性平台。三要加快完善社会救助和社会福利体系，完善制度，提高保障水平，解决好城乡困难群众基本生活问题。逐步拓展社会福利保障范围，推动社会福利由补缺型向适度普惠型转变。四要进一步完善政策措施，积极支持发展社会互助团体和组织，鼓励企业、团体、家庭及个人开展社会互助和慈善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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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2：关于申报北京市2012年政府购买社会组织服务项目的通知

各青少年社会组织：

按照市委市政府部署，自2010年起，由市社会建设领导小组办公室负责实施，从市社会建设专项资金中拿出部分资金，用于购买社会组织提供的社会公共服务（简称“政府购买社会组织服务”）。2012年，市社会建设领导小组办公室将继续利用社会建设专项资金，向社会组织购买社会公共服务。团市委作为“枢纽型”社会组织，负责全市青少年社会组织的组织申报工作。现面向全市青少年社会组织开展政府购买社会组织服务项目申报。有关通知如下：

一、申报时间

2012年2月6日至2月17日。

二、申报主体

（一）项目主责单位

团市委是使用市社会建设专项资金购买社会组织服务的项目主责单位，负责青少年社会组织申报项目的指导、协调和筛选。

（二）项目申报单位

1.依法登记注册、具有独立法人资格、连续两年年检到达合格及以上等级的社会组织；（因违法行为被执法部门依法处罚未满2年，或因涉嫌违法违规正在接受有关部门调查的社会组织，不能作为项目申报单位）

2.团市委所主管和联系社会组织开展的大型综合性项目，可由团市委作为申报单位；

3.在相关部门备案或其他未经登记注册的社会组织开展的项目，经团市委同意，可以团市委名义申报，须注明实际承接的社会组织。

三、申报方向

主要围绕社会基本公共服务、社会公益服务、社区便民服务、社会管理服务、社会建设决策研究信息咨询服务五方面、40个类别。其中，践行“北京精神”、社区关系重建、楼宇建设等相关项目申报为今年新增热点。

四、申报方式

所有项目申报采取网络申报方式。具体步骤为：

1.2月9日前，登陆http://210.73.89.225/gongwei/网址或北京社会建设网（www.bjshjs.gov.cn）购买服务专栏，注册社会组织相关信息；

2.经项目申报工作组网上同意后，填写录入《使用北京市社会建设专项资金购买社会组织服务项目申报表》，进行网上项目的申报（详细信息科参见北京社会建设网上的《用户手册》；

3.项目申报工作组对各青少年社会组织填报的《项目申报表》进行网上审核，并提出意见，进行修改。

五、注意事项

1.项目申报属于单位职责、已由部门预算保障的项目，仍由原经费渠道解决。通过任何途径已由市级财政支持的项目，原则上不再作为购买对象；

2.鼓励社会组织联合型项目申报，鼓励多方筹集项目资金，扩大项目规模和影响；

3.项目预算不得用于提高项目单位工作人员待遇和改善自身办公条件的支出。预算应科学合理，避免盲目追求大额申报。其中，普通项目控制在10万以内，重点项目控制在30万以内，重大项目控制在50万以内；

4.单个社会组织原则上同年度只能报1-2个项目；

5.项目申报涉及五大方面，均需按照代码填写申请书。跨领域的项目要以“尽量靠近”原则选择为主的类别申报；

6.《项目方向》条目一般只规定服务范围、服务方向和服务重点，申请人要自行设计具体题目，没有明确服务对象或服务指向的申请一般不予受理；

7.申报项目活页论证字数不超过四千字，要按规定方式列出前期相关工作成果。     

项目方向

一、社会基本公共服务类（代码：shgg）

1.社区基本公共服务推进项目

2.扶老助残服务项目

3.支教助学服务项目

4.扶贫助困服务项目

5.公众卫生健康知识普及服务项目

6.就业、创业帮扶服务项目

7.公共安全教育训练推广项目

二、社会公益服务类（代码：shgy）

8.“北京精神”宣传践行推进项目

9.社会志愿公益服务项目

10.高校社团公益服务项目

11.绿色生活方式引导项目

12.“做文明有礼北京人”宣传教育推进项目

13.法律咨询与援助服务项目

14.人文关怀与社会心理服务项目

15.特殊人群服务项目

16.网络自组织文明自律引导服务项目

17.应急救援综合服务项目

三、社区便民服务类（代码：shbm）

18.“一刻钟服务圈”便民服务拓展项目

19.家政服务提升推广项目

20.社区居民出行便民服务项目

21.社区“一老一少”照护服务项目

22.社区智能化便利服务项目

四、社会管理服务类（代码：shgl）

23.社会组织“枢纽型”管理服务项目

24.社会组织孵化项目

25.社会组织服务品牌提升推广项目

26.与在京国际组织、国家行业组织交流项目

27.社区管理及村庄社区化管理服务试点项目

28.国际化社区服务管理试点项目

29.社会矛盾调解服务项目

30.社区矫正帮教服务项目

31.新居民互助服务管理项目

32.专业社工管理岗位项目

33.专业社工人才培养、评价、使用、激励试点项目

五、社会建设决策研究、信息咨询服务类（代码：shjc）

34.网格化社会管理标准体系研究项目

35.社会建设指标体系研究项目

36.社会舆情监测与分析研究项目

37.虚拟社会信息交流及引导机制研究项目

38.社会心理服务研究项目

39.社会动员机制研究项目

40.社会和谐稳定风险评估研究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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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训是一尊活菩萨（专题）

逄飞：“义学”二字大如天

要饭的武训一生办了三所义学：堂邑崇贤义塾，馆陶杨二庄的义学、临清御史巷义塾。

人说武训是乞讨兴学，我看他却是托钵行化的活菩萨。

武训死了，武训精神却长留人世间，让每一个活着的人认真反省自己，挖挖自己的良心。

兴义学，办义塾，今日中国事，今日正其时！

故纸堆，五车书，没了义，何能学？！

义字顶头上，学是真正学。

“义学”二字大如天：办道、成人、达性天。

“义学”二字重如山：化民、树德、振家邦。

青年文化公益事业义工，就是以一个“义”字来兴学，以一个“义”字开启人心向道心。

一切以自发自觉公益形式、义工形式开展的文化教育活动都是兴义学！

我们的努力，就是创造一切可能的条件、发明一切可行的办法、感召一切可动员的力量来兴义学！

义学是今日中国基层民众自我启蒙、自我教化的开端。晨读小组、公益小组、义工小组等等，都是在社会上办的义学。

国学要振兴，去浮华，除偏执，远邪堕，到底还从义学做！

义学人人做，人人心自安。

义学无人做，人亡学亦亡。

义是人之初，学是人之始。

义学、义学，不在房子不在地；义学、义学，一点良心无尽藏。

 

武训先生（1838—1896），行七，字蒙正，自号“义学症”，谥号“义学正”。山东省堂邑县（今冠县柳林镇）武庄人。名“训”是清廷嘉奖他行乞兴学时所赐。

2012年3月15日，由孙瑜执导、赵丹主演，“新中国首部禁片”电影《武训传》在沉寂了近六十多年（曾于1951年公映）后，开始发行DVD。同日《武训传》出现网络下载。电影《武训传》主题歌词：世风何薄，大陆日沉。谁启我遇？谁济我贫？大哉武训，至勇至仁。行乞兴学，千古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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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世存：武训感化了无数的中国人

网络选摘

段承泽本来是一个军人，曾在孙传芳手下当过师长、副军长等职。1927年，当他驻军泰安的时候，听到朋友们谈起武训的故事，深受震动，当时立定了“退赃赎罪”的志愿，决心将自己的财产捐献出来。1930年，河北、河南闹水灾，段将军把灾民移殖到包头，依照“耕者有其田”的原则，实行集体生活和集体生产，以期造成共同劳动平等享受的新社会。1933 年，段将军又开办了武训小学，实施生活教育，以期创造新农村，建立新文化。段承泽去世后被人称为“荣军之父”。

1950年代以前，武训的兴学事迹还被列入学校教科书中。全国共有七省三十多处学校以武训名字命名。特别是“大量办义学，急务此为最”的冯玉祥，在1932年至1935 年间，在山东创办了十五所武训小学。全国甚至出现了武训出版社、武训街这样的名称。江苏南通的一所师范学校还将武训像与孔子像并列。山东民众甚至直呼武训为“武圣人”。在国外，武训被称为“无声教育家”、“平民教育家”。

1950年代后，武训被埋进了历史。新天新地的国家不需要他，新天新地的人民也被迫把他遗忘。这个坚定地活在自己个体本位上的穷苦人，被丑画成一种乡愿阶层的可笑代表而被新社会抛弃。直到又一个三十年后，他才被人们小心翼翼地想起，按照胡乔木高超的汉语言政策水平，他在1985年如此说过：“解放初期，也就是1951 年，曾经发生过对电影《武训传》的批判，这个批判涉及的范围相当广泛。……我可以负责地说，当时的这种批判是非常粗暴的。因此，这个批判不但不能认为完全正确，甚至也不能认为基本正确。”

但是，当今天的人们发现了武训时，也同时发现谈论武训的全部困难。我们当代的历史转型已经失去了武训所归属的传统中国厚重的文化土壤，武训的人生超出了我们今人贫乏可怜的想象。当今天的人们多在抱怨自己一年不吃不喝难以买到一平方米的房子时，武训却以三十年的努力创办了三所义学。这样的人是什么样的人？

这个乞丐决非一个吃了上顿愁下顿、心为物役的小民，而是发下金刚心有着非凡智慧的行者、圣者、明哲。据说，他省吃俭用，三十多年间乞讨所得、经营所得，贡献给义学的，相当于清政府年财政收入的8000分之一，相当于当今的800万至1000 万元。

在武训的人格力量面前，任何人都没有力量来为他加冕，任何机构都不配来给他盖棺定论。朝代不会比他更长久，国家政权的力量也不会比他更强大。因为只要中国人生活在这世界上，武训就活在这世界上。因为这样一个人在传统中国崩盘前夕活过了，他的全部努力在于救人救世，首先他救度了自己。他的努力，在相当大的程度上，是对于一个总以文明悠久

灿烂自居的民族的绝大讽刺；这个民族上层成员的全部自得，在无数无明无知的同胞，首先是在无数文盲的同胞面前都得大打折扣，在武训和武训们的努力面前都黯然失色。他的努力，在相当大的程度上，是在生活的诸种可能里，重建了价值和意义。这种价值和意义，即使在高物质化的幸福指数面前，也坚不可摧。

谈论武训，最令人索解的是他那三天的昏睡，我们，甚至他自己也难以说清楚那昏睡的意义。也许那是天启，那是中外历史上无数圣哲、使徒们觉悟前的“高峰体验”。他像阿Q兄弟一样在破庙里睡着了，但阿Q梦见的是“同去同去”，武训找到的却是个人的人生道路。虽然人们多以为他是农民阶级的代表，他多次说过，为穷苦孩子办学的话，他也说过，不要忘记穷人的话，但是，在他的三十年行乞生涯中，最重要的不是血缘、阶层、阶级的意识，而是他要做事的意识。换句话说，他是立足于个人本位而非阶层本位做事。这种立足于个人本位就是一种可示范的镜子，照见自我的独立不依。“何期自性，本来清净；何期自性，本不生灭；何期自性，本自具足；何期自性，本无动摇；何期自性，能生万法。”因此，他的形象、生存状态所归属的底层并不真的懂得他，那个阶层的人们至多把他理解成好人、善人，反而上层士绅多从他那面镜子中读懂了人生的可能意义。蒋介石说他“独行空前”，汪精卫说“廉顽立懦”，于右任说他“匹夫而为百世师”，蔡元培说“武训先生提醒我们，我国有普及教育的必要”，段祺瑞说”丐金以兴学，难于舍身以卫国，是游侠传之雄而非卑田院之客，亿万斯年，式以民德”，冯玉祥说“特立独行，百世流芳，先生之风，山高水长”，杨虎城说“风兴百代”。

这个文盲像历史上大字不识的天才教主慧能一样，顿悟成佛，那一道强光如醍醐灌顶，更新成就了肉身，肩负起人间大道。慧能是要开宗立派，为无数同胞寻找救济解脱之道。武训却仍旧以身见证，他像大阿罗汉、使徒、圣愚、义人、侠客，自身清明，却回向尘世，为我们示范了一种可能的人生。他强大的精神力量重构了苦行的意义，苦行在他那里不再是悲惨生活的象征，而是一种心灵、人格和精神趋于完善的途径。

武训曾被当作小农改良者的极端精神，比如毛泽东就这样喜笑怒骂地挖苦他：“像武训那样的人，处在清朝末年中国人民反对外国侵略者和反对国内的反动封建统治者的伟大斗争的时代，根本不去触动封建经济基础及其上层建筑的一根毫毛，反而狂热地宣传封建文化，并为了取得自己所没有的宣传封建文化的地位，就对反动的封建统治者竭尽奴颜婢膝的能事，这种丑恶的行为，难道是我们所应当歌颂的吗？……承认或者容忍这种歌颂，就是承认或者容忍污蔑农民革命斗争，污蔑中国历史，污蔑中国民族的反动宣传，就是把反动宣传认为正当的宣传。”今天我们可以看到，他其实是专制社会的革命者和解放者，他以血肉之躯向我们论证了真正革命者可与日月争光的人格力量。自以为比武训革命的革命者们多走到了革命的反面，变本加厉复制了专制社会的威福玉食，武训却拒绝了一切。这个在人性上有着革命觉悟的圣者，拒绝了尘世和未来的一切物欲享受：“有你们人世的筳宴口腹之欲我不愿意去，有你们所谓的天堂我不愿意去，有你们所谓的黄金世界里我不愿去。”这个圣徒的精神有如另外一个圣雄，将会让后人长久地惊奇，如爱因斯坦说：“在未来的时代，极少有人相信，这样一个血肉之躯曾在地球上匆匆走过。”

 

蔡元培《武训先生提醒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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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史稿孝义篇》：武训先生传略

（摘自“武成广博客”，未与原文核对）

武训，山东堂邑人。乞者也，初无名，以其第曰武七。

七孤贫，从母乞於市，得钱必市甘旨奉母。母既丧，稍长，且佣且乞。自恨不识字，誓积赀设义学。以所得钱寄富家权子母，积三十人，得田二百三十亩有奇，乞如故。蓝缕蔽骭，昼乞而夜织。或劝其娶，七谢之。

又数年，设义塾柳林庄，筑塾费钱四千馀缗，尽出所积田以资塾。塾为二级，曰蒙学，曰经学。开塾日，七先拜塾师，次遍拜诸生。具盛馔飨师，七屏立门外，俟宴罢，啜其馀。曰：我乞者，不敢与师抗礼也！常往来塾中，值师昼寝，默跪榻前，师觉惊起；遇学生游戏，亦如之。师生相戒勉。於学有不谨者，七闻之，泣且劝。有司旌其勤，名之曰训。

尝至馆陶，僧了证设塾鸦庄，赀不足，出钱数百缗助其成。复积金千馀，建义塾临清，皆以其姓名名焉。县有嫠张陈氏，家贫，刲肉以奉姑，训予田十亩助其养。遇孤寒，辄假以钱，终身不取，亦不以告人。

光绪二十二年，殁临清义塾庑下，年五十九。病革，闻诸生诵读声，犹张目而笑。县人感其义，镌像於石，归田四十亩，以其从子奉祀。山东巡抚张曜、袁树勋先后疏请旌，祀孝义祠。

 

丰子恺先生所作画册封面

 

光绪二十二年（1896）4月23日，武训病逝于御史巷义塾。《清史稿》记载，“（武训）病革，闻诸生诵读声，犹张目而笑”。武训在众学童朗朗读书声中含笑离开了这个世界，享年五十九岁。出殡当日，堂邑、馆陶、临清三县官绅全体执绋送殡，遵照武训遗嘱归葬于堂邑县柳林镇崇贤义塾的东侧。各县乡民自动参加葬礼达万人以上，沿途来观者人山人海，一时师生哭声震天，乡民纷纷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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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启超：兴学节略

（网络收集，未与原文核对）

武训，山东堂邑人。三岁丧父，家贫，行乞度日，饮食必先奉母，人称孝乞。七岁复丧母。昼行乞，夜绩麻，得一钱，即储之。日惟以两钱市粗馒自养。

数岁，得钱六千，邑有富家某，颇自好。训踵门求见，阍者挥之不去，予以钱不受。主人恐其扰，不敢见。训长跪於门外不去，不得已见之。乃伏而请曰：“丐者有求於贵人，贵人必许我。”主人曰：“若欲乞钱耶？”对曰：“丐者非向贵人乞钱，乃以钱托贵人耳。丐者有钱六千，愿藏之贵人家，取其息。一年之後，以子为母，贵人其许我？”主人以其数之无多也，许之，乃拜谢而去。此后丐所获盈一千，则持往富家。如是者十年，子母相权，几及百千，曰：“今乃可以稍行吾志矣。”

於是僦庙为学舍，招窭人子学焉，聘宿学主教授，奉修脯必丰，或鄙不就，则长跪不起，必得请乃已。每开校，必盛馔飨教师，不自为主人，请邑之有声望者陪讌焉，或不愿往，则长跪不起，必得请乃已。朔望，辄诣校省视。教授勤者，则拜谢之。有惰者，则长跪，垂涕泣不起，教师咸敬惮之，靡敢惰。学生有辍业嬉者，亦长跪以哀之，学生亦相戒不敢怠。行之数十年，弟子卒业而去者，不可胜数。训日以两钱粗馒终其身。

训为人，身肥短，貌寝陋，行乞至五十八岁，未曾妄费一钱，而所创学校，至三馀所。或劝之娶，执不可。铢积寸累，惟以兴学为事。殆所谓奇节瑰行，得天独厚者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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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行知：《武训颂》

1945年重庆

朝朝暮暮，快快乐乐。

一生到老，四处奔波。

为了苦孩，甘为骆驼。

与人有益，牛马也做。

公无靠背，朋友无多。

未受教育，状元盖过。

当众跪求，顽石转舵。

不置家产，不娶老婆。

为著一件大事来，

兴学，兴学，兴学。

 

《武训画传》 上海三联书店 李士钊 编著  孙之儁 绘画

1996年7月第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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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代社会各界的评论

教育楷模。——孙中山

武训一至微极贱之匹夫耳，一念专诚，遂在中国自造出极伟大、极光明之世界。论其仁，则大仁；论其智，则大智；论其廉，则大廉；论其勇，则大勇；论其信，则大信。种种美德，皆其一念专诚造之。——张謇

武训是全人类的慧眼和心灵。——鹿地亘（日本作家）

武训是教育界的甘地。——杭立武（曾任国民政府教育部长）

我震警于他的伟大与特异，同时感觉自己的渺小与庸凡。——刘半农（教育家、文学家）

中国社会上圣人多的是。圣人外流，跑到海外去，一个跑到台湾，就是吴凤。一个跑到美国，就是丁龙。在祖国，山东武训，不也是个圣贤吗？至少也是个豪杰之士。他讨饭，碰到人跪下，请你帮助，要去办学校。——钱穆

 

 

穿越时空的不朽吟唱——武训先生兴学歌（选）

武成广收集  唐鼎峰提供

武训先生不仅给后世留下了三处义学，而且留下了舍身办学精神，还留下了几十首兴学歌谣。这些歌谣通俗易懂，可吟可唱，在武训先生的家乡广为传唱，连童稚老妪也能唱上几首。

诚如陶行知先生所说：“这些诗是他的人生观，也是他的自传。诗在他的手里，不是个玩意儿，而是宣传兴学的武器。他为做工而唱，为宣传而唱，为兴学而唱，为生活而唱。所以在他的诗里没有清风明月，只有做工、讨饭、兴义学，若违背这大义便有雷霹火龙抓。”陶先生还说：“武训不但是个善人、义人，而且是一个真正的平民诗人、平民歌者。”

武训先生究竟编唱了多少首歌谣，由于先生生前无人辑录，随唱随丢，流传下来的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为了让世人更全面地了解武训歌谣，认识武训先生，以免武训先生兴学歌谣年久失传，我(武成广)在查阅大量史料和寻访家乡长辈的基础上，把武训先生的歌谣集录在一起，供大家研究。（注：本处略有删简）

（一）立志兴学歌

（1）扛活教人欺，不如讨饭随自己；别看我讨饭，早晚修个义学院。

（2）离家三丈三，叩头拜苍天；誓志办义学，心比金石坚。

（二）剃头卖发歌

（3）这边剃，那边留，修个义学不烦愁；这边留，那边剃，修个义学不费力。

（三）结线缠团歌

（4）结线头，缠线蛋，一心修个义学院；缠线蛋，结线头，修个义学不犯愁。

（四）含辛茹苦歌

（5）布缕絮，把腰扎，修个义学全在我自家；布缕絮，把腰扎，修个义学为众家。

（6）吃的好，不算好，修个义学才算好。

（7）吃孬的，穿破的，修个义学不错的。

（8）屎也吃，尿也喝，修个义学真不多。

（9）也吃屎，也喝尿，积了钱来修义学。

（10）破帽头，烂棉袄，修个义学少不了。

（11）喝脏水，不算脏，不修义学真肮脏。

（12）吃菜根，吃菜根，我吃饱，不求人；省下饭，修个义学院。

（13）吃芋尾，吃芋尾，不用火，不用水；省下钱，修个义学不费难。

（14）打破头，出出火，修个义学全在我。

（15）今天挨饿扎扎腰，围着柳树转三遭，转了三遭不用提，张着大嘴啃树皮，啃得树皮咯崩蹦，久后还得义学兴。

（16）愿挨饿，愿受冻，办不成义学，俺心里不安生。

（五）乞讨劝募歌

（17）背着褡子沿街转，一心修个义学院。

（18）拿着铜勺去讨饭，一心修个义学院。

（19）不给俺，俺不怨，自有善人管我饭。

（20）我要饭，你行善，大家修个义学院。穷孩子，来读书，叫那些富人看一看。

（21）大爷大叔别生气，你老几时不生气，我几时出去。

（22）不强要，不强化，不用生气，不用害怕；俺化缘，你行善，大家修个义学院。

（23）不嫌多，不嫌少，舍些金钱修义学；又有名，又行好，文昌帝君知道了，准叫你子子孙孙坐八抬大轿。

（24）黑狗白狗你别咬，义学症憨豆沫来到了。

（25）义学症，没火性，见了人，把礼敬，上了钱，活了命，修个义学万年不能动。

（26）东门走，西门串，南门北门去要饭，一心修个义学院。

（27）今天一日多奇怪，出门碰见恶奶奶，不怨天，不怨地，只怨自己没运气；没有运气真是好，早晚义学跑不了。

（28）你捐地，办义学，大家都知你，准叫你子子孙孙光门第。

（29）老白丁，真作难，去扛活，不给钱，账本假，笔尖弯，耍无赖，欺侮俺，心中苦，向谁谈，叫花子，真可怜，走街巷，来讨饭，忍饥饿，俺要办个义学院，辛辛苦苦几十年，老少爷们看一看。

（30）从前没有今天有，讨饭兴学不为丑。

（31）虱子吃我我吃它，叫花子兴学没有俩。

（六）做工劳作歌

（32）推磨，推磨，一斗麦子六十个；管推不管箩，管箩钱还多。

（33）铡草铡草，有人来找；出粪出粪，有人来问。

（34）不用格拉不用套，不用干土垫磨道。

（35）又当骡子又当牛，修个义学不烦愁。

（36）出粪，铡草，拉砘子，来找；管黑不管了，不论钱多少。

（37）又拉砘子又拉耧，修个义学不犯愁。

（38）又拉车又挑担，攒钱修个义学院。

（39）推碾，推碾，一担谷子四十钱。管推不管扇，管扇再花钱。

（七）街头卖艺歌

（40）竖一个，一个钱；竖十个，十个钱。竖的多，钱也多，谁说不能办义学。

（41）爬一遭，一吊钱；爬十遭，十吊钱，修个义学不费难。

（42）打一拳，三个钱；踢一脚，钱还多。

（43）破砖碎瓦都能消化，若不修义学，才惹人笑话。

（44）俺做马，让你骑；你出钱，俺出力，办个义学不费事。

（八）受骗诅咒歌

（45）人凭良心树凭根，各人只凭各人心。你有钱，俺受贫，准备上天有真神。

（46）谁要把我姓武的坑，老的少的不安生。先生疮，后生病，人亡家败死个净！

（九）买田置地歌

（47）只要该我义学兴，置地不怕置大坑；水也流，土也壅，不出三年平了坑。

（48）只要该我义学发，置地不怕置碱沙；碱也退，沙也刮，不出三年无碱沙。

（十）存钱生息歌

（49）兴义学，没心烦，现已攒下二百一十串。

（50）存本钱，生利息，求求馆陶塔头娄进士。

（十一）赠田孝妇歌

（51）这人好，这人好，给她十亩还嫌少。

（52）这人孝，这人孝，给她十亩好养老。

（十二）牵线说媒歌

（53）义学正，做媒红，这桩亲事容易成。

（54）说媒好，说媒好；既挣钱，又行好，修个义学错不了。

（十二）大公无私歌

（55）我积钱，我买田，修个义学为贫寒。

（56）谁养家，谁肥己，准备上天雷神击。

（57）众人钱，不养家，养家天打霹雳火龙抓。

（十三）兴学拒娶歌

（58）不要老婆，不要孩，以修义学为生涯。

（59）不娶妻，不生子，修个义学才无私。

（60）人生七十古来稀，五十三岁不娶妻。亲戚朋友断个净，临死落个义学症。

（十四）劝人孝善歌

（61）南里北里去烧香，不如在家敬爹娘。在家孝父母，气死远烧香。

（62）只见善人盖高楼，那见霸道行到头。

（十五）督教劝学歌

（63）大姑二姑你别哭，修个义学你念书。

（64）读书不用功，回家无脸见父兄；读书不用心，回家无脸见母亲。

（65）先生睡觉，学生胡闹，我来跪求，一了百了。

（66）穷孩子，把书念，能写能算不受骗。

（67）义学院，门朝南，穷人上学不要钱。义学院，门常开，受苦的孩子都进来。念书认字写诗文，遇见事儿不求人。

（十六）拒受封赏歌

（68）义学正，不用封，黄马褂，没得用，办个义学万年不能动。

（十七）诫勉后辈歌

（69）一辈接，一辈传，世代兴学为贫寒。

（70）一辈传，一辈接，世代兴学不停歇。

（十八）拒置棺材歌

（71）路死路埋，街死街埋，路旁就是棺材。狗吃了穿肠过肚，鹰吃了腾云驾雾。

（72）路边死，路边埋，天上下雨一片白。只要我一心办义学，大地都为我穿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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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行知：把武训先生解放出来——为武训先生诞辰一百零七周年纪念而写

1945年12月5日

武训先生已经被人画进小圈子了。让我们把他解放出来，把他从小圈子里解放出来。当心不要再蹈覆辙，把他关进“我们的小圈子”里去。他在别人的小圈子里和在我们的小圈子里是一样的不得其所。 

张默生先生是武训先生的好朋友，为他写了一篇顶好的传。可惜张先生把武训传编入异行传，这就等于把武训先生送进异行的小圈子里面去了。人家在异行传里看见武训先生，不免要以为他是一个奇怪的人，说的是奇怪的话，做的是奇怪的事，于我们的日常生活难以发生关系。武训传成了今古奇观中之一篇，供人茶余酒后谈话之资料，最多不过是谈了之后赞叹几声罢了。 

 

武训先生不是异人，不是异行人。他是一个平常的人。他是一个平常的老百姓。他一生只做了一件平常的事：兴学，兴学，兴学。在一个教育不发达的国家内，文盲竟占了人口百分之八十，兴学这件事是每一个平常人的责任。大家都忘了这个责任，而武训先生却将这责任负了起来。讨饭三十年，开办了三个学校，因此大家看看，有点奇怪。于是平常的责任变成异行，武训先生变成异行的人。我们要把武训先生从异行的小圈子里解放出来，还他一个老百姓尽其在我的本来面目。等到兴学的“异行”变为每个老百姓的日常生活，然后全民教育、教育为公才可实现。 

有些进步的朋友觉得武训先生是一种刻苦修行的人，在这革命的大时代，刻苦修行是分散了革命的力量。他们认错了武训先生，画了一个“苦行”的圈子，让武训先生站在里面，使一切进步的青年望而生畏，连武训先生对于启蒙运动的宝贵贡献也一同封锁在“苦行”圈里，拒人于千里之外。

武训先生不是一个苦行者。他是抱着一件大事，高高兴兴的干，把一些私人的小小的痛苦都忘掉子。看他一面讨饭，一面做工，一面唱歌。朝朝暮暮，快快乐乐，三十年如一日，只是为着要完成他心目中的一件兴学的大事。他何曾是一个苦行者。现在革命教育最新而最有效的组织当推“民办学校”。武训先生实在可算是办学校之开山祖师。我不是说他办的学校有今天的民办学校内容的丰富而进步。内容是时代所决定，武训先生的时代和他的修养决不能办到这样丰富与进步。但是顾名思义他所办的三所学校实在是老百姓自己办的学校。我们要把武训先生从“苦行”的小圈子里解放出来，使大家知道武训先生是一个快乐的人，是一个以兴学为无上快乐的人。倘使大学都以兴学为大快乐，不是在兴学中追寻大快乐，而是以兴学本身为大快乐，以不能兴学、不敢兴学为大痛苦，我想民办学校——民有民办民享的学校，必定会如雨后春笋，千千万万的普遍全中国而办起来了。

最近有一位朋友为武训先生写纪念文，我一看标题“武训——现代的圣人”大吃一惊。这位朋友是把武训先生画进“圣人圈”了。圣人是五百年才产生一位，这位朋友虽是崇拜武训先生，但是他这一举动是不知不觉的把武训先生画入更小的圈子里去了。我苦口向我的朋友建议，换一个题目，想把武训先生从圣人圈里救出来，武训先生不是圣人。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会得到这个封号，他只是一位老百姓，平凡而伟大的老百姓。他所想的，老百姓都想得到。他所说的，老百姓都说得出。他所干的，老百姓都干得了。只要肯学习武训先生的尽其在我，每一个老百姓都可以成为武训先生，四万万五千万老百姓都可以成为千千万万不同样的武训先生。中国需要一百万位武训先生来完成普及教育的任务，假使我们要等候五百年才出一位武训先生，那末要等候五万万年才能产生一百万位，不但是普及教育干不成功，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希望了。假使四万万五千万人，人人都有成为武训先生之可能，那末不但是普及教育干得成功，而且在二三十年内创造出一个独立、自由、平等、幸福、进步的新中国也并不太难。

最后我听人说：武训诞辰是我们的纪念节；又听一种人说：纪念武训是陶派的把戏。这两种人，一种是我们自己把武训先生画人我们的小圈子；另一种是别人把武训先生推进我们的小圈子，好像和他们漠不相关。无论是主动的把武训先生画人我们的小圈子，或是被动的让大家把武训先生向我们的小圈子里推，都是因为我们有了小圈子，所以连累了武训先生也被封锁。我要声明：武训先生不属于我们的小圈子。他不属于一党一派。他是属于各党各派，无党无派。他是属于整个中华民族。他是属于四万万五千万人中之每一个人。让我们把武训先生从我们的小圈子里解放出来吧。让武训先生从我们的圈子里飞出去，飞到四万万五千万人每一个人的头脑里去，使每一个人都自动的去兴学，都自动的去好学，都自动的去帮助人好学，以造成一个好学的中华民族，保证整个中华民族向前进，向上进，进步到万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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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菊：“草场地·免费图书室”过去一年半的报告

                                            （2010.10——2012.2）                                           

总干事前言：

毛菊在北京市朝阳区的“草场地·免费图书室”http://blog.sina.com.cn/maohaiju已经一岁半了。草根公益最不易、最伟大。在社会的边缘重建中心，在文化的荒漠垦殖绿洲，在人性的伤痛中走出一点点希望。草根公益是一个“微观的社会实验室”。它的功率像一个小型的“核子试暴”一样，包含着生命起源的原始内容，是一股带着强烈“心灵力量”的“宇宙风”，冲击庸俗生活的麻木神经，使人猛然间的似有警觉开悟：这生命的意义到底是什么？人应该怎样的活着？

使命：给儿童提供一个免费、轻松、被尊重的探索环境

目标：1. 儿童免费借阅图书

2. 通过儿童自主管理书馆和组织他们自己的读书活动，来提高儿童的领导力。

3. 在志愿互动活动中（读书会和辅导学习过程中）培养儿童的同理心

儿童做：1. 管理图书室

---掌管钥匙和开室时间

---记录志愿者和儿童自己组织的读书会和辅导学习的活动

---为活动拍照

---记录借还书、玩具、水彩笔

---打扫卫生、整理书、文具等

---开关灯和电器，锁门

2. 儿童组织和开展自己的活动

---大孩子给小孩子讲故事

---大孩子辅导小孩的学习

3. 儿童免费借书

志愿者做：

1. 培养儿童管理图书室

2. 培养儿童讲互动的故事

3. 在活动中培养儿童礼貌、感恩和关心他人

我们的成果：

1. 开展了147次免费的儿童读书会、艺术、英语课（每周两次，周五晚上，周日下午）

2. 300本书被借阅

3. 191次读书会

4. 40位志愿者，200位儿童受益

5. 5-12岁儿童提高了领导能力（儿童自主管理图书室，开展故事会，愿意帮助别的儿童）

志愿者贡献的时间：1800小时

支出

房租费用： 8000元

书、文具、书架，办公相关费用： 3000元

收入

捐款： 8180元

非现金捐助： 16750元

此致毛菊（手机：135 5244 2047）

博客摘录，更多百度搜索“毛菊”

 

2012/02/19下午

两个小学生和我，花了半个多小时给智力发育迟缓的5岁小孩讲故事。她理解起来吃力。

与儿童们的感情 (2012-02-18 00:00)

有时候，也抱怨，对儿童们付出了那么多，10岁的孩子，眼睁睁看到我花自己的钱买一打一打纸和书给他们。他就没有哪怕一点感激。心是石头，还是心灵麻木？我不太相信，儿童的心灵是麻木的，我以为是赤诚的！

5岁的XX，有老师来图书室给她一颗糖，她想留给我吃。

4岁的XX,听别的老师说外面很冷，他执意要拉我进屋子。

5岁的智障的孩子，还没有等我张嘴说出话，她赶紧出门去叫别的儿童来听故事。

每次晚上在街上某个角落看到孩子们玩，被他们发现我，他们都会扑过来，抱住我的腿，不准我走开......

12岁的孩子，想把奖学金捐给图书室。

5岁的XX说，她非常喜欢她的好姐姐（指的是8岁的女孩，图书室的小管理员兼故事姐姐）。被问到，是喜欢成年的老师讲故事，还是8岁的姐姐讲故事的时候，她两次的回答都是8岁的姐姐。请故事老师思考！

2月23日，流动人口的幼儿园的实情 (2012-02-24 00:00)

2岁多儿童的母亲，把儿子送到幼儿园，结果，孩子非常反抗和恐惧去幼儿园，因为幼儿园的规定是：2岁多的儿童要坐在椅子上，不能下座位，教室里什么都没有，只能电视。一个玩具都没有。

4岁的XX 也说，另外一个幼儿园没有一个玩具。

原来，条件不好的幼儿园的情况是这样糟糕。怪的这些孩子，恨不得一天到晚都泡在免费图书室玩玩具和听故事，画画，不离开。

看来图书室得重新配钥匙了，多给几把给家长，他们的孩子爱来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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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义工会”之《青年义工采访老年义工》编辑印制完成

 

清华大学李佩女士赞助本书印制100套

主编宋云芳关于编辑工作的简单说明（2011-11-15）：

2011年的义工采访工作从5月到11月，历时半年。

参与采访工作的青年义工有：张国春、刘莎、王雷生、李继涛、罗荣海、范英梅。这套文集一共包括了11位（包括2010年采访的两位）社区公园晨读义工的口述实录。

山东义工陈哲云帮忙转录了大部分采访吴桂芳的录音。录音对话很琐碎，几不成句，陈哲云的录入工作却基本一字不差，很完整的还原了对话场景。如此耐心、踏实，实在难得，令人钦佩。义工马天娇的校对非常专业，很细致，要特别感谢。义工孙金英也参与了部分采访录音转录文字工作。

半年来，刘艳山在整个项目推进和书籍后期整理、制作的过程中，给予我很大帮助，包括封面的设计、纸张的选取采买、大量的文本编辑和校对、与义工的联络等等。而且他非常的细致、耐心，我非常感动！如果没有他，我绝无可能独立完成这份工作。

整体感觉采访不够深入，只是很表层的叙述，对话没有深度，甚或基本不形成对话，还有很大的空间，还有很多的问题需改进，这需要期待青年义工的成长和进步。